毕竟季轻墨是跟老祖宗一个辈分的,自己的父母比起他来还是太嫩了点。
季轻墨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己是个老头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不太舒服,至少他不舒服,比起当老祖宗,他更喜欢和姜以忱平辈。
“既然我的身份不方便被山主和山主夫人所知晓,那就当我是跟你一个辈分的,就算是去见长辈了。”
姜以忱有点迟疑,他虽然和季轻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但季轻墨的辈分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父母又是常年遵守规矩的人,这……
“姜小可,你应该不会希望我身份暴露跟你父母打起来吧?”
季轻墨知道自己在姜以忱心里并不算重要的那一个,他也不希求姜以忱能在他和云槐山山主发生冲突的时候能站在自己身边,所以他得把自己身上这张人皮给披好了。
不过是给姜小可的父母低个头而已,比失去这个孩子的代价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我当然不希望了,”姜以忱皱了皱眉,想着季轻墨的身份和战力,他怎么可能是把父母往火坑里推的人,“我爸妈肯定打不过你。你看,最上面的那间屋子就是我爸妈住的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季轻墨对他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好。”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后,落成一条金灿灿的路,官姝意藏在一棵槐树后面偷偷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着急,小崽子迟早要过来找她,重要的是她在季轻墨面前该如何自处。
“咚咚咚——”云槐山上面的屋子还是按照以前房子的模样修缮的,所以没有现代的门铃和指纹锁,依旧是木门木栓,但里头的人不想打开,外面的人也强闯不进去,“爸妈,我回来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姜以忱,见这孩子没缺胳膊少腿儿,脸色就沉了下来:“早知道你出去一趟这么久不回来就不该让你去淌那趟浑水,灵局和鬼殿的大人物该管的事情让你一个小朋友去算什么?”
“爸,”姜以忱一脸的不赞同,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要先被老爸□□一顿,但姜榕的情绪比以前不稳定多了,“我们云槐山从来都是放养弟子,你不能因为我是你儿子就护着我,往后百年你也是要去灵局上班的,云槐山总不能后继无人,何况那委托是我自己要接的,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季轻墨站在姜以忱的旁边观察着开门的这人,这就是姜以忱的父亲,云槐山的山主姜榕,果然和灵局那些员工说的一样,云槐山的人,过了二十一便不长了,一直都会停留在二十一岁的模样。
永生,世界大千子民所追求的永生,却是云槐山最不缺的东西,他们屹立世间百年,底蕴深厚,就连季轻墨进来的时候也对此处感到惊叹。
而姜以忱作为云槐山的后人,没有给姜局丢脸。
“好好好,你出息,”姜榕的声音有些颤抖,“片片都跟我说了,你这小子出去一趟带了伤,你是我的儿子,我难道不知道你的实力吗?!能让你被反噬,足以说明对面是个庞然大物!你却不知死活要凑过——”
“可是父亲也没有找人来帮我,这说明你内心深处是相信我的,”姜以忱面不改色,“我是老祖宗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早逝。父亲,这么多年了,你对其他弟子散养,对我名义上是散养,实际上还是在各个方面控制我,你不愿意你的儿子在玄学大会上出风头,你宁愿我这一生都浑浑噩噩地度过。”
姜榕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能反驳自己了,他当然希望姜以忱可以在玄学大会上出风头,他当然希望姜以忱能够一直战局小天师排名榜的第一名。
没有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龙,可是……可是困扰着他这么多年的天象还没有解开,姜以忱实力虽说可以自保,但如果遇到特别厉害的鬼物那便会折损,过刚易折的道理姜榕明白得透彻。
他不希望姜以忱裹进那么可怕、来数不定的事情中去,他不愿意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姜以忱再经历一遍,比起让儿子在危险中破而后立,他更愿意让这孩子平庸一生,只要他健康就好了。
“小可……父亲不是那么想的,只是你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把自己弄伤了我跟你母亲都会担心,孩子啊,这件委托就到这儿吧,无论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处理完,父亲都希望你不要出云槐山一步了,我会让人去那个学校给你办退学,受伤了就别……”
“父亲,”姜以忱的眼睛透亮,他不服输地看着眼前自己的父亲,“你不该一直干涉我的人生,你也无法替我做决定,我的路最终都是要自己走的。”
兴许是姜以忱的态度太过强硬,姜榕有些震惊,可为了自家孩子的安全,他说什么也得把这孩子留下来。
“胡说八道什么?!你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你生来就该存于我和你母亲的羽翼之下!”
季轻墨的指尖有黑气绕动,姜以忱拉了他的手一把,看向他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季轻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内心的躁动按捺下来。
他刚刚看到姜榕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打姜榕一顿,无关身份,只是觉得姜以忱本非池中物,这孩子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标,姜榕又何必要把姜以忱拴在身边,更何况安全问题还有他季轻墨在,难不成他堂堂一个鬼殿殿主还能让姜以忱在他手上殒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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