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一看出来白马探是想制服那个犯人,但他不觉得对方能办到。十二岁的小孩就算天赋异禀,就算和大人长得一样高,力量差距也很明显。除非大家一起上,但可能吗?
一群保安缩在外头,除了口头上劝,一步都不敢靠近。也对,就一份工作而已,空手和人家搏命,死了伤了算谁的?
现场已经有人报警,警察很快就来,给予犯人和下一批受害者的时间不多了,就连地上那些还有气的,也等着急救。
翔一说道:“你想帮忙?”
他问的是旁边这名少女,她看起来可不像是只想光在旁边哔哔的样子,和白马探一样,‘伺机而动’几乎打在了脸上。
“当然!不能让这个疯子继续这样下去。啊,我叫越水七槻,十五岁,是九州福冈县的县立国中三年级生。和我朋友来……算了,这个不重要。”越水七槻主动停下了自我介绍。
“继续说,你看起来很紧张,膝盖都在发抖。说越多,越能冷静下来。”翔一鼓励道。
越水七槻觉得有道理,她的心跳太快了,手脚都有些僵硬。毕竟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悲惨的案件,以往不是没有碰过案件,但基本不涉及命案,就算出了人命,也不至于这样血啊内脏流满地活像个屠宰场。
她看了眼其中一名死者,肚子被划破一个大口,内脏暴露在外,还有一名伤者,手肘骨头都露了出来。
淦!这名犯人预谋已久,做好了充足准备,那把水果刀被他磨得格外锋利。这样的人是不会回头的,他的目标明确,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停手,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不存在任何感化的可能。
越水七槻心里冷笑,嘴上说道:“我朋友不上高中,毕业后就要找工作,她很想来一趟东京游玩,我们就结伴来了。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这种事情。这个垃圾,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她们是想来东京见识一下世面没错,可不是为了见这种世面。
“当然有啊。只提儿子没了没提老婆,估计老婆也没有,身上又一大堆债,就算努力工作还债,日子也会很难过。干脆就犯个罪,反正不会被死刑,那就多杀几个,凑够几十年刑期,在牢里不用面对债主,还包吃包住,干活还有点工资拿,他虽然蠢,还不算个智障。”算盘打得千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了。
越水七槻没听见算盘声,所以她惊讶的道:“真的吗?他竟然是这么想的。可坐牢出来也是要还债的啊,顶着这层身份也找不到什么工作……”
“这算什么大问题吗?出来了再进去不就得了。再说了,他杀了这么多人,债主谁还敢找他要钱,不怕也被杀了么?”翔一轻描淡写的道。
越水七槻:?!
十五岁的少女,第一次窥探到人性深层的阴暗面。只觉得自己以前遇到的事情都算是小儿科了。
她咬牙:“这个家伙……可恶,他就应该判死刑。”但她读过法律书,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国内对待罪犯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可就算是轻,这些罪犯也应该伏法,不然放任这些人留在社会,只会更乱。
犯人情绪激动,他死死盯着经理的方向,对于经理那些长篇大论的废话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而是重复着深呼吸的循环动作。虽然是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性,但用一把水果刀连刺那么多人,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躲在角落的白马探只能看到犯人的背影,但能够看到对方视野看到的东西。经理的身后恰好是一个播时的电子钟,上面准确的播放着时间。
白马探小声的对跟他一起躲在角落的人说:“犯人知道警察很快就会来,他估计还计算过警视厅接到报警电话派人来的时间,他最少还有四分钟的时间可以缓过气休息,我敢说,四分钟后他就会对我们动手。胡乱刺一通后,抓住一个做人质,和警方谈条件。”
白马探的父亲曾经是警察,他也变相接触了不少类型的犯人。显然这名犯人打算发泄完怨气之后,挟持一个人质,先和警方谈条件,再投降伏法。至于为什么笃定对方会伏法而不是谈条件要钱要车的逃跑,也是白马探分析现状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他是想捞一笔走人,就不用穿上这身西装。这身商务西装虽然看起来崭新,从没有熨烫好的一些小折痕就可以知道应该是对方压箱底,只有特殊日子才会穿的最好的衣服。
穿着难得才穿一次的好衣服,没有蒙面,就压根没打算过逃跑。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入狱躲避巨债,劫持人质是担心警方会对自己开枪。
他不在乎旁人的性命,却格外在乎自己的性命,很清楚只要有人质,站在一个不对着窗等能被狙/击/手瞄准的地方,就不会被击毙。
这类为了躲避债务故意犯罪坐牢的人,白马探也听父母说过好几个,所以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里面更甚至有两个犯人,故意犯下骇人听闻的重罪,这样即便是他们刑满释放,债主也不敢跟他要钱,变相的无债一身轻。
看着地上那群受害者,还有他们这些即将沦为受害者的人,白马探的心情无法平静,空前的愤怒让他双眼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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