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愣了愣,垂头看向身侧的人。
贝西哽咽着,用袖子擦了擦脸,狼狈地说道:“第一章 已经要颠覆了,他们说,一切都会迎接来末路。只有在死亡之上才会诞生新生。有人也安慰我,说那样更好,说眼下的第一章司星者早已虚弱到他的途径濒临关闭,每一位第一章现存的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任司星者,都可能走出新的途径。”
“可是说那话的人也清楚,假使换做其他章,其他存在可能会欢欣鼓舞,唯有第一章 不会。”
“我们追奉的本身就是崇拜,即便崇拜会致使自身毁灭……您清楚的,您应该比任何人、任何存在都要清楚——祂无法停止‘崇拜’您,那就是他的根源。”
如果贝西能看见自己,又或者自己现在有实体,或许埃米特会愿意好好安慰一下对方,哪怕只是说些好听的话。
可眼下他就是一个“幽灵”,他只能在对方的话语中无可回避地去面对某一个现实——他们或许不会再重聚。
他早该想到。
阿诺离开后不久,与对方有关的一切便开始被镜中倒影所蒙蔽。记忆被遮掩,他也就无法还原推测出阿诺背后的事。重新从镜中倒影那里夺回那部分记忆时,他又一直只是想着该去解决,该去见面,忽略了自己一直未曾思考的问题。
一个约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一场久别重逢,遏制不住思念的违约。
埃米特深吸了口气,没有再停留,只是朝前走去。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也开始升起一种惶恐。没由来的,他好像突然回到了与费舍尔父亲死去那晚,他惴惴不安地对自己的前路与选择感到焦虑和迷茫,只等着有个谁能推自己一把。
自己能接受那样的后果吗?例如……重聚的时间太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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