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花枝磨的粉,只要师傅一动念想起心中所爱,便会牵动情花毒,以致心神恍惚,心间有如重锤落下,痛不欲生!而那情花毒却得要断肠草方能解,师傅如今体内毒发,却是万万服不得断肠草那般巨毒之物的!还请师傅收敛心情,保重身体为上!”
郭逸微张着嘴,久久不语。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郭适推门进来时慕容厉亦仍是原地跪着。他一见此情景,立即跑到床边,牵起郭逸的手道:“爹爹您身体可还好?怎地王爷师兄会跪在床边?莫不是他做了什么错事爹爹要罚他?爹爹若是还不舒服,适儿替您罚他可好?”
幼稚的童音如银铃般,将郭逸神思拉了回来。强忍着心间巨痛与身上毒发的痛楚,他白着脸摇摇头,伸手轻轻拍了慕容厉一下,却也颇耗了一番力气。
他勉强平稳的笑道:“……厉儿何错之有,怎地还跪着,为师方才睡着了,若不是适儿回来叫醒为师,你要如此跪到何时?”
声音虚浮,好似连溢出喉咙都已费尽了力气,竟似个病入膏肓之人。
慕容厉应了一声缓缓站起,又往郭逸身前挪近了些。他面上似有些不忍,却仍是撑着床沿正色道:“师傅若不答应,肃恭亦不好坐视师傅受此活罪,说不得要用非常手段,还望太傅莫要见怪。”
郭逸微皱着眉毛看向慕容厉,心中觉得这徒儿不像是说笑,不由得应了声:“嗯,那是说办到便能办到的么?厉儿你倒像是有何好主意,不妨告诉为师罢。”
慕容厉却不答他,转头向房外去叫进来一名侍卫打扮的少年,这才望着郭逸恭恭敬敬说道:“太傅,此人原是您那统领御林军的老友手下一名小队长,昨日您旧伤重发时起,便是他一直留在小公子身边照应。为免小公子在宫中呆得太久有何闪失,本侯这便请亲卫们送此人与小公子一同回去,也方便照顾着些。太傅觉得,可好?”
郭逸闻言,神色丝毫未变,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虽隐约觉得与自己生病有关,却从慕容厉自称“本侯”,唤自己作“太傅”感到十分不对劲。他想了想,决意静观其变。于是,这才勉强坐起身来,双手向后撑在床铺上,盯着慕容厉看了一会,才缓缓道:“既是侯爷安排,懿轩自是不必担心。只不过,这位青年才俊既是御林军,又怎可如此委屈去侯爷府中照顾我儿?”
他越说越镇定,心中已明白了几分,眸中神彩也渐渐变得与未曾毒发时有些类似,一般的明亮,一般的睿智。
第三十回
这时,慕容厉正看向郭适,笑着道:“太傅言重了,且听小公子如何打算可好?”
见郭逸眯着眼望了郭适一会,才又如从前般勾起嘴角点头,慕容厉心中顿时一颗石头落了地,对郭适道:“适儿,昨日到如今都是这位哥哥照顾你,你可愿由他一直照顾,也可让你家爹爹不再挂心,好生休息?”
“爹爹的病,需要好生休息,那适儿自不能影响爹爹。只是适儿不明为何定要李安照顾?”郭适年龄虽小,可心眼却早抵得上成年人。他一直细心看着听着,闻得师兄自称侯爷,又听到爹爹管师兄亦叫侯爷,心中便知师兄必有所图。
此刻师兄更是问到他这里,也不知是真想要那李安一并回侯府去照顾他,还是想要他亲口拒绝,令那李安无法再跟在自己身边。
于是郭适便这般回了个模拟两可。
慕容厉哈哈一笑:“适儿,本侯今日清晨可是见着你与李安一齐练功习字甚为开心啊。莫非适儿是不想离开爹爹,才会如此说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开心如何,不开心又如何?”郭适终是年龄尚幼,摸不清慕容厉的想法便着了急,开始耍起赖来。
郭逸见状,连忙喝止道:“适儿,你且与这位李安侍卫一同回侯府,但凡有事均可央侯爷府中的亲卫们传讯。待爹爹好一些,便会再接你进宫来。切记莫要任性,早晚课要做好,书本物什要自己收拾!”
一边说,郭逸一边拉着本就在床头的郭适,仔细为他整整衣衫,却又暗暗在郭适腰间系有龙兴玉佩的绳带上轻轻拉了一下,又淡笑一声:“适儿长大了,日后不久便是陛下生辰宴,若是适儿愿意,便央侯爷带你一并入宫,爹爹那时必也会好许多,届时必将考你近日所学。”
“爹爹莫要小看适儿!适儿定要让爹爹与皇师兄们大吃一惊!”郭适嘴里大叫着,悄悄在郭逸手心上捏了捏,便转身便跑到李安身边,仰头望着那个与慕容时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少年侍卫,脸上顿时又红霞一片:“李侍卫,适儿这便回侯府了。不知李侍卫可会嫌弃适儿倔强蛮横,不愿照顾适儿?”
“属下不敢!”那被称为李安的侍卫立即单膝跪下,却是向着郭适与慕容厉道:“属下性命担保,必将好生照顾适公子!请太傅与侯爷放心!”
见两人点头,李安便立即起身,牵着郭适退出门去,竟是行事果断,风风火火的,片刻也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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