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情债?大行家法
偏殿中进了魏侍医。
殿外多人在等候。
萧梅还有几分期待在,“希望是有喜。”
萧然暗嘲,“你指望什么呢?”
萧梅心里想什么,萧然可是看穿了。他们这一家兄弟姐妹就两个男人,萧青最是出息。萧梅就跟陶淳她爹一样,就指望落地生根,指望靠萧青开枝散叶,家族繁荣。
可惜那长公主身貌是顶尖的,坐在那里就是个挑眼的人,但就是生不出孩子了。
阴阳怪气之语,萧梅未理会。
“我告诉你,萧青攀上了富贵,可没延续富贵的命。”萧然继续嘲弄。
萧梅终于怒火难掩,“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然又闭了嘴,如果不是在宫里。他立刻就告诉萧梅了,萧青攀上的女人不能生。
他真想看得萧梅失望样。他要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女人。不能比萧青差,还想三妻四妾风流快活,把以前没得到的全补了。结果萧梅找了个克他的,成天就是他伺候别人,看人眼色。
杨贺朝萧然投来了个警告的眼神,“你要么别说话,要么就赶紧走。”
萧然忍着气,他这心里的记恨只能是记恨,寻仇却也寻不了,杨贺那妹夫也是个强硬人。
无尽的苦埋在心头,萧然又被陶淳提了脖领子,“你再在这里惹事,回去别想过好日子。”
她的屠猪刀没在手,还不是很顺手。
殿中正做了一碗甘草黄连汁,魏侍医拿来给苍婧饮。
苍婧饮完,又吐了些吃食出来。
“无碍性命,但有急毒在。桂圆性温生痰,这夏日吃了热盛,引毒发。”魏侍医道。
“中毒?”萧青如一阵虚影到了苍婧身旁,步燥非常。
苍婧急汗已退,虚虚惶惶的。
萧青又拉着魏侍医问,“什么毒?”
“此毒伤脑,想是接触了一段时日才会呕吐眩晕。若再久些,可成痴呆。”魏侍医解释着。
“可我近日只是在府邸。”苍婧额上留着些虚汗。
萧青转身到苍婧床前,抹去她额上的汗,他的担心只增不减,“可我与婧儿每日在一起,为何只有她一人中毒?”
“那你们府中可有什么?”萧如丝问。
苍婧摇着头,额上的手不住一搐。
萧青有怒有怨却无处抒发,凭了府邸这一说,就如临深渊。
魏侍医又过来把了把脉,有些思索,欲言又止。
萧青感觉他要隐瞒什么,“魏侍医有话还请直言。”
“长公主气血运行过快,月信可有提前?”魏侍医声抖了一抖。
“提前了。”萧青道。
魏侍医头一回见男人回答这个。
“此物还有通血祛瘀之效,长公主应该服过此物。不知你们可想到些什么。”魏侍医暗示着。
“在府中都是寻常吃食,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苍婧实在想不起来。
“婧儿,你先留在这里,那下毒人必在府邸,我给你捉出来,”萧青一把拽过魏侍医,“有劳魏侍医跟我去府一趟,好好查查是什么毒。”
“这……”魏侍医向苍祝求救。
苍祝却坐在一旁似个抽离人,魏侍医就知等不到他的决定了。随着那长平侯的急躁,他只得被拉出了殿。
殿外一行人还在等候。
“已经无碍。但有人下毒害婧儿。你们先走吧,我回府邸处理一些事。”萧青道。
萧梅稍稍一叹,失意又夹杂着担心,彼此交织。
杨贺看萧梅怪异,便问,“夫人可是不太舒服?”
“没有。”萧梅望殿望萧青,又似望不到头。
一路马车急驰,车内人坐得晃晃荡荡。
脸上汗微微淌着,魏侍医不禁擦了擦。
“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些话没说尽,你又想到了什么。”萧青盯着魏侍医一眼不眨。
魏侍医躲着萧青,一脸不耐烦,“你真的想不到谁害长公主?”
萧青握拳捶了坐塌,“我想得到,拉你出来查干什么。”
魏侍医一脸的不信,他的眼神更是揣测很多。
车帘直被萧青撩起,吹入了风。
“有话快说,现在我脾气不好。”
“你脾气还不好,还挺理直气壮。好,这是你要我说的。”魏侍医豁出去了,他这辈子没这么坦白过。
“依我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经验,宫中秘闻,风起云涌,妃妾争宠,杀机四伏……不管什么手段,最后多落在通血祛瘀的药上。这些药堕胎滑胎,防止女子有孕最是有效。长平侯你是不是招惹了谁。”魏侍医边擦汗边探着。
然那长平侯一脸似见云雾,“我谁没招惹。”
“唉,年轻人都是这么说的。”魏侍医一副见怪不怪样。
“你少乱猜,别跟我夫人乱说。”
“还委屈死了。我若乱说,在宫里我就当着长公主的面说了。”
萧青有嘴说不清,有冤难诉。
“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这种事我在宫里见多了。惹了风流债都说想不起来。”
萧青正为苍婧中毒之事心焦气躁,魏侍医这帽子扣上,他就狠狠回了一句,“没有就是没有!”
他凶狠极了,魏侍医才知闭嘴。
车马火急火燎地回府,萧青急步难缓。谁知傅司命正侯在府邸。
军医侍医就在长平侯府碰上,双双看不顺眼,皆背身避过。
傅司命身不转过,手朝后一拽,把萧青拽来,“小君侯今日晕晕沉沉,我一把脉中毒了。”
萧青心又被一扯, “襄儿也中毒了?”
“军营我没查出问题,小君侯只回过府邸,我怕是你这个府邸不干净。这毒伤脑,特来告知。”
“那不是和婧儿中的是同一味毒。”萧青恨恨道。
“长公主也中毒了?”傅司命一惊。
“此毒不仅伤脑,还通血化瘀,有堕胎之效。”魏侍医不想和傅司命搭话,但还是回了句。
傅司命本不想管,可脑子免不了一转。万物百草皆在眼前,他猜测了一下,话不经脑就脱口而出,“你们府内最近可有什么新的花花草草?”
魏侍医被提点,立刻侧身,“对啊,花草之香,花草入膳,神不知鬼不觉。”
萧青立刻想起一物,“上树龙,只有这个是最近才种的,难道这个有问题?”
傅司命心中有了定数。可魏侍医不知这是什么花,他没听过。
“什么是上树龙?”魏侍医立刻问。
二位医者皆未转过身,傅司命又嫌这侍医见识少,“上树龙此名鲜为人知,多是乡野之地叫的。但它又另外一个名字叫凌霄花。”
“凌霄花?”魏侍医一听就急眼,“那就对了,凌霄花花香浓郁,久闻伤脑。还有别名为堕胎花,食之花汁,通血祛瘀。”
军医侍医都转过了身齐望萧青。
萧青立刻拔出了剑,“我知道是谁了。有劳二位,接下来我自行处置。”
萧青直朝着府内走去,二位医者各彼此一眼,都没什么好脸色各自离去。
艳阳天下,府内奴仆齐聚。
萧青坐于席前擦着剑,俨然一副训斥之状。
府中人已经见了不少这场面,习惯了。可有些下人,特别是新来的还不习惯。别人家是主母干这事,但他们家长公主不爱管烦事,长平侯就干这事。
萧青向管家招了招手,管家凑身过去,“长平侯又有何教?”
“把阿竹这小子给我绑来。”萧青咬牙切齿。
“绑哪个阿竹?”管家又问了一遍以做确认。府里有几个阿竹?他只认得一个叫阿竹的丫头。
“种上树龙的那个。”萧青一弹剑,他此时就在想这小子有多恶毒。
且见八材跑出来,给他求情,“长平侯,你为什么绑阿竹!”
八材都维护他,萧青更觉不痛快。
这个阿竹笼络人心,又在他的眼底植花。故意说是上树龙,不说是凌霄花。他要把他夫人和儿子变傻,还把花汁给他夫人吃,怕她有孕。
这小子平日盯得多紧,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萧青擦着剑下了个决心,此人恶毒不能留。趁着婧儿不在,将他以家法处置,并呈报官府。按律这小子要发往寒地造城墙。等他夫人回来,就算问起这小子,人也不在了。
“长平侯,阿竹绑来了。”管家回道。
“长平侯,阿竹做错了什么呀?我给她将功补过。”八材跪下来哀求。
八材越求,萧青面容就更狠,他甚至眼都没擡,一剑直指而出,“你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话一落剑一指,一娇弱惊声传来。
谁知底下绑着的是个小丫头,年轻得很,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身姿薄薄,被粗绳绑着。
萧青所有的气势皆化作惊雷般,剑一下直撑地。萧青看了半日一脸困惑问,“她谁啊。”
八材跪在地上道,“阿竹啊。”
“长平侯不就是要绑种上树龙的阿竹吗?”管家挠着头,人没绑错,就是她种的花。
阿竹是个女的?萧青看了看那丫头,他脑子里是真的没这个人,“新来的?”
阿竹擡起了她的脸,“你总说我是新来的,我来这里三年了!”
“你竟然藏了三年?”他的剑毫不手软地抵在她眼前,“这三年你都在想害婧儿和襄儿。”
府内的人都为之一惊。阿竹这个丫头竟然敢害长公主和小君侯?
八材最是不相信了,“这肯定是误会!”
那是个俊俏文静的丫头,府里人人都这么说。只是三年了,这丫头总没被长平侯叫出过名字,记住过脸。每回长平侯看到她一眼,都会说她是新来的。
有时候下人们确实会玩笑她,说她新来的。可她也不会生气。
“长平侯,我没有害人。”阿竹屈着腿跪在地上,她被绑着,但是她还是朝前爬了爬。她爬到他的身前,想离他近些。
“长平侯,你是不是弄错了?阿竹这丫头怎么会害长公主和小君侯,她尽心服侍,话不多可做事勤快。她还种了上树龙每日浇水照看,花开得可好了。要不是被采花贼锄了,长公主和小君侯还能再在那里待上一会儿赏花。”
八材不断地给阿竹寻些好事,但萧青越听,神情就越可怕。
怎样求情都不行,八材抱住了萧青的腿,生怕他一冲动杀了阿竹,“长平侯,阿竹是我找来端茶送水的。她每日给长公主端茶送水,你出征的日子都是阿竹在照顾。她每天换着花样给长公主泡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萧青不得不戳了他的可怜心肠,“八材,她种的上树龙是用来毒害人的。婧儿和襄儿都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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