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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出征,太后重归(1 / 2)

大婚出征,太后重归

七月初十初晨,帝王携大将军视察五营。

午后天晴,少府十人内官至,随二十人搬礼,将一箱箱喜礼迎入大将军府中。不料,府中没有大将军,只有长公主。

内官皆贺,“长公主大喜。”

恭贺声不绝,苍婧十二岁历过此事,今朝再逢,已是别样心境。她坐于堂内,惬意倒茶,府中人皆筹备有序,等待迎礼。

少府特携帝令至,“朕收礼四份,回礼四份。一为金丝华绸婚服,鸾凤和鸣,比翼双飞。二为纯白玉脂雕刻玉佩,花好月圆,永结同心。三为金雕并蒂芙蓉,举案齐眉,白头相守。四为正红和田玉盘,庇佑一生,平安一世。”

皇族长公主婚事已定,帝王钦定于七月十二。于皇女出生后五日操办喜事,显得极为仓促,但帝王予礼极为丰厚。

苍婧受贺喜声,正值雨后彩虹落满人间,她逢喜则浅笑,“今日陛下视察军营,大将军难回礼。本宫代为回谢,有劳各位了。”

内官又将礼单送上,“按陛下旨意,长公主嫁礼还有五十辆车马轿辇。首饰衣物布匹,分春夏秋冬,各二十箱。各色宝玉十箱。良田一百顷,并赠两处温泉。”

管家上前接过礼单。

“各位来此辛劳,本宫薄礼。”

随着苍婧话落,管家将金子分发下去。十人内官每人十金,二十人搬礼的每人五金。

谢礼守,内官告别而去。

成婚的大礼堆满视野,公主府里带来的人一个个搬着。

八材在旁松了一口气,“等长公主嫁过来了,府内定然被料理有当。”

贺礼皆迎进屋,苍婧去了寝屋休息。

八材备了吃食茶点,叫婢女阿竹去服侍。

八材紧记萧青所言,“她食的都是寻常清淡物,但莫叫她贪了寒凉物。”

阿竹备了鲜果糕点,一盏热茶过去。就瞧着两套婚服立于房中。

那长公主托着下巴看着婚服,指尖在脸颊一点又一点。脸有绯色,嘴角持笑,微声道,“鸾凤和鸣,佳人成双。”

婚服一套鸾鸟展翼,一套凤羽高飞。皆以金边长襟为饰,绣祥云为缀。华美之物,立于一处,未着上身就可见仙姿卓绝。阿竹瞧了许久,都忘了将茶点送上。

想起时,茶已凉。可好在长公主没注意她在。阿竹又偷偷去换了茶,那时已是晚膳时分。

阿竹又端来了后厨的晚膳。一碗白饭,一盏白玉萝卜汤,一碟碧玉蔬,一碟鲜豆腐,佐了莲藕甜羹。

阿竹看着那些寻常物,只觉素寡得很。

素寡的晚膳,偏在长公主口中吃下。

阿竹站在一旁看不懂,想了很久,只想到一点,“是因大将军不爱山珍海味,所以长公主就吃素寡物。她那么盼着嫁给大将军,肯定是因嫁给大将军,后半生就有指望了。女人图的不过如此。”

清汤寡餐过后,那长公主伸了个懒腰。一身华衣金簪卧上了坐榻,拿了本大将军的兵书看了起来。

直到月上时,府邸的大将军终是归来。

他脸红红,酩酊醉意,由着陆平安搀回。

陆平安对八材道,“将士恭贺大喜,大将军喝多了。”

这才刚要把人交出去,萧青就甩开了手。醉了七分的将军脸颊红透,拼命站直了身。盔甲再威武,怎敌将军大嘴,又憨又傻,“我才没有喝多,我要去找婧儿。”

他盔甲的坎肩一蹦一跳的,人直朝着卧房而去。月光下的人影哪有大将之风,似个幼稚的小孩奔向一片风海朝阳。

陆平安掩着眼转过身,“我看花了眼,那一定不是大将军。”

月下的路如若铺了一层闪烁的莹光,萧青觉得自己在海中走着。脚下的路是海水拍打着他的脚,他走得摇摇晃晃,嫌海水的波浪太多。

他见了一串风铃悬挂在天,便拨过玉片。

碎玉在纤长的指尖拨动,烛光照在他醺醺的眼眸里,他眼里见了五色斑斓。

憩了半响的苍婧清了睡意,眼前还有些朦胧,迎面扑来就是一个人。

他的面容直直在眼,呼吸吹在她的脸上。

她嫌弃地抵住了鼻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嫌弃我喝酒了。”

这酒臭也太厉害了吧。她以前也这么臭吗?

可他竟是痴着笑,“婧儿,他们说成婚前不能相见,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你。” 萧青一把抱住苍婧,他眼里的那个人就若他的仙神。是他初见时就落在心里的,是在岁月里无数次加深的。

醉了的人不知事。

苍婧在萧青耳边道,“有人在。”

萧青倒在她怀里,他血液里都弥散着柔暖,起不来了。

他不知为何她老推他,他就又抱着紧些,“婧儿骗人,八材不在这儿,我刚看到他在外头。”

八材是不在这儿,可八材寻来的侍女还在呢。那丫头年纪轻,懵懵然。

萧青醉呼呼的,只对苍婧撒着娇,“婧儿,我们早点睡觉。”

也是听得如此,那丫头才知跑出去。

就在她出去时,就听到房中传来将军的振振有词,还非常委屈,“你看,八材不在这儿。”

“我真是服了你了,那么大的人刚走。”房内的长公主刚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了。

那酒醉人寻着美酒的甘甜,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她脸颊带了酒味的湿热。

萧青添了更多醉意。他醉了,身子都变得轻飘飘的,他困惑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平日叫我不要喝,怎么自己喝得那么醉。”苍婧摸了摸萧青的头,他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即便是梦也无妨。萧青抱着她,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人世,“因为他们都恭喜我娶你,我当然要喝。”

他说着有了眼泪,她轻轻擦过他的眼角,“你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这世间把事情都弄得太复杂了。嫁啊娶的一团乱。不知是他们赢,还是我们赢。”

熟悉的香味就在身边,遣散了他眉头的深蹙。他望着她,双目可及的她是他心头的跳动,“他们赢了,世间的规矩我们都不认,唯独定下‘夫妻’这种规定,我们无法挣脱。只有成了婚,我们才算在一起。”

“可他们还定下了‘主奴’的规矩,在这个规矩下,我们成不了夫妻。所以他们也输了。”

醉了的人眼眸仍然澈亮,随她一笑,“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轻抚他的脸,笑之亦是不甘,“我只是恨。‘夫妻’这种规矩,让无法得到的人视它为向往,让不想得到的人视它为束缚。我们却已经视它为向往,是这个规矩赢了。”

“对,它深入人心。可你我是俗人,在俗世都摆脱不了。”他哭了笑,笑了哭。

她陪着他一笑落泪,“俗人啊,你能陪我多俗?”

世间荣华终如繁花,一吹就有落时,唯有寻常的岁月不会凋零。从今往后平平常常,做了俗人,不知可会俗透了。

萧青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红纸,“婧儿,我很俗。”

大红的婚书展开,裱了金箔,其上正是萧青所书:

星月寥寥,河汉皎皎。初雪化雨,百草青盛。

彼岸迢迢,此岸遥遥。萧风无名,煦阳在心。

一纸婚书,用了他的名,与她相配。他都不知过了多久了,这份心意终是可以让天下来贺。

他于醉梦里唤着她,身子越来越沉,就连骨头都变得越来越软,他动不了。但他还是要说,“一辈子,两辈子,很多辈子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叫人拆开我们。”

一纸婚书,有如承载了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他觉是梦,她又何尝觉得不是?

以往穿婚服,见喜礼,她没有欢喜,只有血恨。她要逃逃不掉。

今时岂能相同?

她自己选了她喜欢的人,本以为那是可望不可即,但她真的要和她喜欢的人成婚了。

那做一回俗人吧,顺从于世间定的“夫妻”的规矩。以这个规矩来告诉另一个“主奴”的规矩,他们是在一起的。

“虽然你这写的很是肉麻,但我收下了。”她把婚书放在了心口。

以往听闻女子嫁人会哭,苍婧一直相信那是因不愿嫁而哭。可看着萧青亲笔婚书,竟会一边欢喜一边泪流。

俗人就是这样吧,嫁人时,都会喜极而泣。

俗人就是这样吧,堕入深渊之地,又甘之如饴。明知什么都如虚幻,可为彼此还是停留在此。因为唯有彼此是真切。

七月十二,东风来,无雨,骄阳明媚,宜嫁娶。

鞭炮声响,煦阳长公主府门开,两街不少人来观望这场大婚。

皇家帝姬,九天之凤,红妆在身。新娘静待良人来迎,两颊未渲胭脂,却有红晕,相衬凤冠垂下的两道红穗。

出嫁之女笑若桃花,明眸皓齿。萧梅和萧素儿各在苍婧身边,帮衬这个新娘子。

皇家嫁娶,礼仪有度,萧如丝只叮嘱她们一点,“新娘子一人忙不过宾客来贺。要挡着些酒,莫叫她喝多了,坏了大好的吉时。”

吉时未临,新娘子还有些紧张,不住搓着手。

萧梅拍了拍她的手,“莫担心。快到了。”

一身嫁衣的公主在眼,萧梅心中千万之思。哪里想得到,一眨眼的功夫,公主就变成弟媳妇。从主奴结成了亲族,都像是上天在谱写一段离奇的美梦。

萧梅还没反应过这场梦的真实,就听到了一声,“吉时到!”

黄昏之时,吉时已到。人人欣盼之刻,大将军府的车马却还未至。

再过一时,两街看热闹的人也张望不已,府内的人也开始心焦。

萧梅悄悄拉过萧素儿,“萧青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时辰。”

“我去看看。”萧素儿跑去门外,仍未看到大将军府的车马。

苍婧双眼微垂,桃花娇容再美,也难耐这不寻常的迟来。

街头人潮涌动,都要看旬安城中的大将军如何迎娶长公主。然迟迟不见新郎车马,却有宫中车马疾驰而来。

王全下车时,摔了一个趔趄。跑到了府里便喊着,“长公主!”

那声落,王全又被门槛绊了下,手中之诏悍然落地。

锦绣红缎围了府邸一周,一张白纸黑字的急诏格外醒目。

待嫁心切都为这短短一句破灭:韩邪南下攻城。

苍婧见此诏,身骨寒透。

“长公主,韩邪南下攻城。陛下已到城北军营点将,大将军今日要出征了。”王全在地上都来不及爬起。

苍婧一时看不清眼前之人,也听不清他们絮絮叨叨的话。

“长公主。”萧梅扶住苍婧,她只听到苍婧在轻念。

“他要出征了。”

本是待着大将军来迎娶的公主,一瞬夺门而出,解开了辇车的马。

满街翘首以盼,却只见得冲出府的新娘。她一身嫁衣似红烟掠过两街。旁人不知她何去,只预感美若天仙的新娘今日成不了婚了。

远处的兵刃战马已备。旬安今日为新人铺上了红装,但是将军已披甲待战。

七月十二日,萧青没能如愿迎娶他的公主,他要为这片山河而战了。

战报来得太急了,没能穿上婚服的萧青,因苍祝急诏披上了战甲。他们在城北军营召集五营点兵。

苍祝站于高台,在三十万兵马前怒发冲冠,“韩邪此次集三十万兵马而来,正正好好对了五营兵马。那单于修季放言,闻朕连逢喜事,要给朕送贺礼。韩邪辱我大平已久,今时朕再不忍!”

苍祝拔剑而出,五营将士拔剑同呵,“愿赴韩邪,护我山河!”

随声响彻军营,萧如持剑向天,“众将听令,五营兵马各出两万。各营四千骑兵,八千步兵,八千车兵。由我,陆平安,蒙归,邓先,王田各领一路。其余兵马,镇守旬安,侯我等归来。”

十万兵马迅速集结而出。

苍祝祭上战酒,“韩邪欺我大平百年,众将齐心,大平之幸。愿尔等凯旋,一洗前耻。”

美酒敬上,与众将同饮。天宽地广间,豪饮而下,碎声一片,摔碗立誓,“必驱韩邪出我国土!”

战将之声直冲云霄,气势磅礴,云海亦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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