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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 第109章(1 / 2)

109第109章

◎世子爷果真计谋深远(完结前夕)◎

夏日炎热, 很是难熬。

公府各院已然分发了冰鉴,每日一盆盆的冰水镇着,倒也还好说,再加上清凉可口的果子, 酸梅汤, 热到满头大汗时喝几口, 里外便都舒爽了。

可惜,方才莲池过来时, 卢辰钊命他将冰鉴着人擡了出去。

人刚走,他那厢便急急喘着粗气, 总觉得有时一口气上不来,能憋死, 但又怕没熬到狠了, 没熬出母亲的仁慈, 便又咬牙硬挺着坚持。

床榻上黏腻濡湿, 他就像一条馊了的咸鱼, 床周围, 不,是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那种醉人的味道。时日久了,他是闻不出来,但他能看到莲池进门时嫌弃的表情, 尽管一再克制, 但偏不过他的眼睛。

别说莲池, 他自己都恶心自己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卢辰钊觉得度日如年。

昏昏沉沉间, 便又梦到了李幼白, 只是这回的美梦短暂。两人乘着小船往荷叶丛中游荡, 茂盛的枝叶从彼此耳畔穿梭而过,偶有荷花,带着阵阵清香。他便站起身来,用那船桨搂过杆子,折下含苞待放的骨朵,杆子上的细刺不软不硬,扎在指肚上像是挠痒痒,他扭头,她微笑。

红彤彤的小脸比新开的荷花还要娇嫩,他握着那杆荷花骨朵往前倾身时,她亦朝他仰起头,然刚要触到那唇瓣,船忽然翻了。

他怕她落水,手忙脚乱间,却是两人齐齐坠入湖中,猝不及防的窒息感,令他方寸尽失。他想睁开眼去寻李幼白,却不防被铺天盖地的水灌入鼻孔,嘴里,耳中,像是濒临死亡前的绝望,他胡乱伸手去找李幼白,然什么都找不到。

极大的失落感令他焦灼,害怕,心像是被揪住,他正要往下沉,忽然“哗啦”一声响,被水浇透的真实感,不像是做梦。

他大口喘息,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卢诗宁,她哭的眼睛通红,看到他醒来,尖叫一声,随即也不管他浑身臭味,冲过去扑到他怀里,抽噎着说道:“哥哥,你要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死了....”

卢辰钊想擡手,没有力气,眼睛往下一瞄,才发现床榻上全是水,冰凉凉的,倒是舒服。

他喟叹一声,喉咙干哑的发疼。

再擡眼皮,却见母亲萧氏哭的更是厉害,只隐忍着不发出声音,但那张脸苍白无光,不像往日保养得当的圆润饱满,见他看自己,萧氏靠着栾嬷嬷抹了把眼泪,低声骂道:“孽障。”

他醒来,众人便都放了心,萧氏安排莲池不管如何都要把他泡进水里好生清洗,卢辰钊本想摇头的,可脑袋转不动,呆呆地盯着她们走到门口,又累的闭上眼睛。

后来坐在水里时,只觉得有人在喂自己喝汤,便依着本能把嘴闭紧,表现得极其坚定顽固。但在对方眼里,这就是负隅顽抗,一个饿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是随便拿捏。

这是莲池头一遭轻易制服世子,将那碗补汤一股脑灌下去后,他又拿帕子卢辰钊的嘴巴,边擦边絮叨:“您这也太较真了,万一闹出人命,我可怎么办啊。”

卢辰钊翻了翻眼皮,哼哼道:“呵...”

莲池擦完,便见木桶里又加了点木樨花,已经是第四桶水了,还能闻到馊味。

“世子爷,你得保证身子啊,若你有个好歹,人李娘子总不会为了你守一辈子贞洁吧,人肯定要另寻他处,到时你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闻言,卢辰钊倏地用力睁开眼睛。

莲池嘿嘿一笑:“还喝鸡汤吗?夫人吩咐加了千年人参,提气养精。”

卢辰钊点了点头,接着便一股脑喝了三碗,三碗下肚,才觉得魂儿从半空飘了回来,脚落地,也不再虚飘飘了。

萧氏没睡,同卢诗宁盯着回信看了半晌,“怎么办,你去跟你哥哥说?可要稳着点,这消息于他而言怕是接受不了,咱们得想想怎么去说。”

卢诗宁摊手:“还是那句话,您早点答应,何必今日头疼。”

萧氏睨她:“叫你在这儿是想法子,不是听你抱怨。”

“知道了,咱们这么着去说,便只提你用心去找李幼白,下了十二分的诚意,还送上你的陪嫁,一对龙凤手镯,这样哥哥知道你是当真不会作假了,心里便会舒坦,他舒坦了,便会好好吃饭,等养足精神,再把信里的事告诉他,可好?”

“也只能这么做了。”萧氏扶额,暗暗感叹,李幼白还真是个心宽的姑娘,这厢从齐州离开,去了济州,听闻跟她表哥去往寺庙上香求签,玩的很是高兴。她跟那王家表哥从前传言定了亲,当初对方体弱,这婚事后来便不了了之,可如今不同了,回来的人说,王家郎君书生秀气,温文尔雅,对李幼白既体贴又爱护,两人在庙里不知说了什么,总之单独待了许久。

“她不会眼界放低,答应了王家郎君吧?”萧氏担忧,神色变得紧张。

卢诗宁笃定摇头:“怎么可能,她刚从哥哥这儿失意离开,怎会看上王家郎君。她又不是急着嫁人,何必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比哥哥差那么多的人,不可能。”

她说的斩钉截铁。

没成想,过了两日,信又送来了。

此时卢辰钊恢复了行动,但还是郁郁寡欢,整日闷在房中不肯出来。莲池说他得了相思病,每日除了盯着书籍看,便是坐在那儿一个人发呆。

卢诗宁偷偷过去看过,果真如莲池所说,哥哥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就像是提线木偶,毫无斗志。

“信上写着什么?”她凑过去脑袋,只看到“出游,划船,赏荷,吟诗,做赋”几个词,便觉得匪夷所思了,当萧氏念出“众郎君与李幼白携手同游,于江州桂树下吟诗作赋,把酒同欢”时,她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对哥哥,果真薄情!”

若不然,怎会刚放手便如此坦荡,还与小郎君们不设大防,虽说她是女官,可毕竟此行是私事,既是私事,便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她怎么能,怎么能这般洒脱呢。

卢诗宁惊讶的同时,竟隐隐生出几分羡慕。

不得不说,她太喜欢李幼白现下的好日子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为着谁高兴或者不高兴便改变自己的心意。她的所有举动皆由心而发,不由他人牵引。

因为她自始至终的勤勉刻苦,努力到如今的地位,这是她给与自己任性洒脱的本钱。

她吃苦的时候,煎熬的时候,也是旁人休息享乐的时候。她努力去为自己博机会,不曾因环境恶劣而轻言放弃,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保持自己的警醒和习惯。

所以她才能在此时痛快肆意。

卢诗宁羡慕极了,但又不敢叫萧氏看出来,只好默默咽下这复杂的情绪,表面上跟着萧氏谴责,实际巴巴梦想着体验一番李幼白的好日子。

至此她才明白哥哥曾经说过的话,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李幼白。

她安逸,仗着家世便觉得此生无忧,从未想过若有一日家倒了,倾颓了,她又该如何自处,更别提像哥哥一样振兴家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繁华时候的一簇烟火,跟着绚烂,跟着毁灭,自始至终,由不得自己。

萧氏急的头晕:“她跟那王家郎君倒是的确没再发展,可江州一行又算怎么回事?怎么就引得读书人争先追捧,打着欢迎状元郎的名号,谁知道心里想什么?幼白长得俊,白净可爱,读书又好,那些人到底都是男的,花花肠子多,指不定便想着借机拉近距离。

她一个女子,被群狼环伺,若...哎,该怎么办才好。”

卢诗宁安慰:“同行的有白毫和半青,再说,还有几个护卫跟随保护呢,母亲不必担心。”

萧氏头更疼了:“你真是不往心里去,既答应你哥哥为他打算,便得做好万全准备。我以为足够放低姿态了,那对镯子她却是原封不动给我退了回来,礼物送不出去,她是铁了心跟咱们公府划清界限了。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的,为你哥哥自豪了十几年,没成想到头来却被他刁难,总觉得他懂事,却是比你还令我头疼。”

卢诗宁瘪了瘪嘴:“母亲不公平,好端端的前几日刚夸完我,今儿便为着哥哥改口,连我也责怪起来了。”

“不成,还得再下功夫。”萧氏蹙眉,少顷打定主意,“我写信给幼白,便不信拿真情换不来她心软,我也就豁出去了,谁叫我生了你们这么两个讨债的。”

卢诗宁还没开口,萧氏便走到书案前,找纸笔,复又自言自语道:“信寄出去我还是不放心,便抽出这几日空闲往济州走一趟,去见见李沛和冯氏。我这样诚心诚意,她总该知道我一片苦心了吧。”

“讨债的,真是讨债的...”

.....

却说江州山美水美,自然风光尤其赏心悦目。

李幼白没想过自己去了趟官署,出门便被一群读书人给缠上。他们是在官署里负责抄书的小吏,前几年考试没中,因家境不那么优渥,便到衙门做抄书生,赚取薄银供养自己读书。

得知李幼白便是当年那个女状元,纷纷驻足等候,一见她出来便赶忙拱手作揖。

呼啦啦一群人,李幼白被惊得有些怔愣,待听完他们的恳请后,稍微揣摩一番,便应邀同去。

怵她之外,还有衙门里的官员。

寒门学子聚会,大都选在清雅少钱的地方,夏日还好,他们去到藕花深处,包了条还算宽敞的游船。酒水吃食也是分开来买的,李幼白想添钱,但他们极力推辞,便也只好作罢。

江州人食辣,李幼白被呛得小脸通红,他们便恭敬递来酒水,又闻她不会饮酒,赶忙殷勤地换上菊花茶败火。船上无冰,李幼白辣的浑身冒汗,被江风一吹,又很快凉湛下来。

他们邀请她同来,是敬佩,也是想要询问考试秘诀,毕竟当年李幼白三元及第,震惊朝野的同时,也在外地传播开来。她是女状元,还是个凭一己之力压下郎君们的女状元,她的上位,没有任何悬念,因为足够强,实力与后者拉开的足够宽广。

李幼白入仕后的每一次变动,都有人期待,有人静候,他们也想看看这位状元郎的风采,看她是否读书厉害,为官也厉害。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她用惊人的速度走到了大理寺正的位置,前途无量。不久前又因棣州案深得百姓信任倚重,而且万年县那桩圈地案,便是刑部也故意拖延,不加定案。她却能逆风而上,不仅接下案子,而且在极短的时间通过各种证据证人事实,以完整剧情推演拿到确定线索,最终将涉案人员一一查获。

他写的结案陈词,如今广为流传。

江州这几位读书人,抄书生,也都各自拜读过。却是着实没想到,能在衙门口遇到她,这样的好机会,焉能不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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