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我跟他是逢场作戏◎
许玉成是来找父亲的, 前厅又来了客人,母亲有些应付不来,转头不见父亲踪影便急了,叫他赶紧到书房寻。
谁知刚到书房廊下, 远远瞥见亭子里的人, 像是做梦一般, 便叫了声。
李幼白回头,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广袖轻摇,将那柔美的小脸衬的愈发生动, 他心头不由闪过一丝怅惘,很快平复心情, 朝着李幼白走了过去。
“妹夫好。”李幼白起身, 她知道许玉成应当是要找许大人的, 但闵裕文刚谈了没多久, 恐怕还没聊完, 遂想稍微牵绊许玉成一时半刻, 为闵裕文争取时间。
“你怎么在这儿,岳丈岳母大人此刻在偏厅歇着,我叫人往那儿送了个冰鉴,镇着梅子汤, 妹妹快去喝吧。”许玉成听到称呼时, 愣了瞬, 但到底知道避讳, 站在亭外冲她说道。
李幼白笑:“我不喝了, 只在此看看风景便好。”
许玉成点头, 末了又想起刚入京听到的消息, 知她跟闵家郎君定了亲,他便多留意了些。闵裕文少年得志,而后平步青云,又有德高望重的闵尚书做其父亲,若李幼白当真嫁过去,想必是会幸福的。
他是真心喜欢她,也希望她能过的好。
“那我便走了。”他转身,刚要往书房去,便听李幼白说道,“等等。”
许玉成疑惑:“妹妹有事?”
李幼白还没想出借口,便站在原地努力杜撰,忽而往那水里一指,说道:“那条鱼瞧着膘肥体健,是何品种,好养吗?”
原是如此,许玉成走过去,往水里探身看了眼,道:“只是普通的红鲤,着专人喂养,养到七八斤可卖出高价。实则跟咱们平常见到的红鲤差不多,养的年岁久远罢了。妹妹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家中送去几条,权当养来消遣。”
李幼白道:“如此多谢妹夫了。”
许玉成还是没忍住,便问起闵裕文的事,李幼白只想着能拖便拖,便也故意缓着节奏来,边说边往书房处看,那门始终关闭。
“他待你可好?”许玉成问的小心翼翼。
李幼白点头:“极好的。前几日我见到晓筠,她气色红润,比未嫁之前要胖了一圈,想来是你和许夫人珍重她,才叫她如此光彩照人。”
许玉成笑:“我比她大,便是什么事都尽量依着,晓筠虽任性,但本性不坏,只给自己多想些,但也不打紧,横竖家里没旁人,她想怎样便怎样。”
许玉成脾气好,这也是当初冯氏坚决选他的一个原因,自然,也是看重许家家世。
李幼白权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异样,“听闻你经商了,也不知做的是何买卖?”
“丝绸布庄。”许玉成忽然说道,“往后妹妹也不必再买衣裳布料,我这边若是来新货,便着人给妹妹送去。”
“送哪去?”忽然一道尖锐的说话,两人朝外看去。
李晓筠撑着伞站在亭子外,圆圆的脸上出了汗,满是猜忌之意,说完便提起裙摆走进来,甫一站定,便擡手挽住许玉成的胳膊。
许玉成挣了下,她不松开了,他也只好由着她去。
“姐姐私底下与我夫郎见面,怕是不妥吧?”
李幼白不愿惹出误会,遂解释:“我在此处等人,恰好遇上妹夫的,这才多说了几句,并不像妹妹想的那般。”
“我想什么了,姐姐倒是清楚。”话里话外都是讥讽,李晓筠很是不悦,“姐姐向来明事理,爹娘也总叫我与你多学着些,今日我却是不理解姐姐,当着人一套做派,背着人又是一套做派,难不成姐姐要叫我家事不宁?”
李幼白皱眉。
许玉成听不下去,拉着她的手要走,李晓筠却不肯。
前几日被母亲指责也就罢了,而今亲眼看到李幼白和许玉成在一块儿说话,她在那儿看了片刻,便觉得许玉成神色窃喜,分明还喜欢着李幼白。他看自己时,何时像看李幼白这般,既想看又怕叫她发现,鬼鬼祟祟必有内情。
“我刚来,你便要走,让人只以为你们有问题。”
许玉成也有些恼怒,甩开她,压低嗓音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有没有胡说,夫君心知肚明。”
李幼白耐心用尽,擡首间看到书房门开,而许大人单独出来,与管事沿着甬道匆匆离开。想是为了避嫌,闵裕文并未一同出来,她稍微松了口气。
“我先回偏厅去了,爹娘还在。”
说罢要走,李晓筠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咬着牙道:“姐姐便这么走了?”
“不然呢?”李幼白觉得她无理取闹。
李晓筠也真的想借题发挥:“当着夫君和我的面,姐姐不如表一下态。”
李幼白皱眉,许玉成实在觉得丢脸,但又不好当着李幼白的面拉扯她,只得将头瞥向水池,看也不看。
“姐姐喜欢过我夫君吗?”
“够了!”许玉成觉得李晓筠不可理喻,瞬间恼火。
李晓筠眼眶发红,“你吼我。”
“是,我是吼你,但你问出这话便不应该。”
李幼白闭了闭眼,道:“妹妹,咱们是家人,本不该这般互相敌对和猜忌的。但既然你想问想知道,我不妨当着妹夫的面告诉你,我没有,我对妹夫先前是兄妹情,现在是亲情,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往男/女之情考虑过。你大可放心。”
许玉成心下一沉,但又看向李晓筠,“可以走了吗?”
李晓筠被他扯了下,一动不动:“我夫君哪里不好,你为何不喜欢?”
李幼白:....
风吹着发丝,她哭笑不得,身后有人走来,她望见他的衣袍,便知事情已经谈完。
闵裕文站在李幼白身后时,李晓筠的眼睛几乎瞪成了珠子。
这人生了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举手投足尽是矜贵从容的气度,墨发束着白玉冠,若换做旁人,难免有寡淡无味的意思,但他这般装束,却是极其自然,圆领襕衫勾出颀长挺拔的身姿,像清风朗月,又像月中谪仙。
好看的不似真人。
李晓筠从没见过这样的郎君,故而愣着直直盯着打量。
对她这种观望,闵裕文早就习以为常。
“吾乃闵家裕文,是幼白的未婚夫婿。”他拱手作揖,态度谦和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许玉成跟着回礼,李晓筠迟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忙也福了福身。
她有点恍若梦中的感觉,他方才说什么来着,说他是李幼白的未婚夫婿?李幼白有婚约了?!
她怎么不知道?!母亲也未曾同她提过!
而且,竟还是这样风度翩翩,斯文儒雅的俊俏郎君。
一股难以名状的嫉妒涌上心头,她捏着帕子,略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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