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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 第51章(1 / 2)

51第51章

◎把头擡起来,看着朕◎

六月天, 晨起晴朗,晌午用过饭便开始上云,黑压压地堆积在半空中,越积越多, 仿若大殿都被笼罩起来。

合欢殿的熏香缭绕, 重重叠叠的帷帐内, 刘瑞君正睡着。

这两日她头疾厉害,每夜躺下后头皮都像是要撕裂似的, 难以安眠,饶是添上安神香也无济于事。这日她看了会儿书, 便觉得起了瞌睡,遂赶忙钻进帐中, 上下眼皮一沾上, 果真睡了起来。只是这一觉, 如同掉进深渊地狱。

黑漆漆的地牢里, 那口大瓮骤然裂开,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声, 血水沿着裂缝渗出,继而当的一声巨响,安福那鬼一般的身子滚了出来,蓬乱的脑袋在地上晃了几圈, 突然定在刘瑞君脚前。

那双阴森森猩红的眼睛, 没有焦距地盯着她, 恶臭传来, 刘瑞君嫌恶的踹她, 然刚擡起脚, 便被她一口咬住, 掉落的牙齿嵌入她的皮肉,就像是咬进骨头一样。她疯了,恶狗般逮住刘瑞君的腿,死死不放。

刘瑞君试图从地牢离开,但脚下黏腻,一踉跄,便后仰过去,双手染了血水,那血水又仿若会生长的藤蔓,沿着她的四肢瞬间侵袭扩散,她像是一具血红的尸体,而腿上还挂着个不死不活的人彘。

她唤扈从,但喉咙被堵住了似的,叫不出声音。挣扎着想跑,脚底滑不溜秋,怎么都起不来身,正当她急着想对策时,安福那张脸倏地出现在她面前。

血红的眼珠,狰狞的神情,恶鬼一样冲她凄厉地笑着,她的牙都掉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粗噶声,然刘瑞君双手撑地往后逃时,安福忽然张开了嘴。

像是黑洞,她被斩断的手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钳住刘瑞君的颈子,掐的她快要喘不过气,安福诡异的笑起来,瞪着她,声音仿佛充斥着地牢。

“刘瑞君,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魂不入地狱,生生世世都在乱坟岗上游荡,刘瑞君,你不得好死!”

刘瑞君被掐的背过气去,忽听耳畔有人急切地叫她,她猛一哆嗦,抖动着睁开眼来。

“殿下,你做噩梦了。”

贾源正拿着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颈项,细白的手指若有似无贴着她的肌肤,刘瑞君的胸口剧烈起伏,双眸凝视着对方,忽然长长吐了口气,一阵嗡鸣声从耳膜处扩散开来,扯着神经令她疼的蜷曲。

贾源坐上床沿,用手替她揉捏太阳xue和眉心,在他的抚触下,刘瑞君慢慢平复起来,只大汗淋漓后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洗了一遍。

“殿下梦到什么了?”

刘瑞君拉过他的手扯到唇边,平躺起来却是没有答他。

她梦见安福那个贱人了,人不人,鬼不鬼地瞪着她,还敢在梦里害她。

她救了那贱人,那贱人却恩将仇报,背叛她,转而效忠崔慕珠,她活该被做成人彘,活该惨死。

当年安福她爹获罪流徙,爹娘俱在流徙途中死了,安福和她两个弟弟妹妹被发卖成奴,是她刘瑞君救下安福,她才有了后来的好日子。崔慕珠进宫,安福被派到仙居殿侍奉,起初她还很听话,时常往合欢殿传递消息。但后来她却变了,半个月或是一月不主动回禀,便是着人去找她,她也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来。

刘瑞君亲自去找她一趟,安福却跪下,恳求不要再让自己做这等丧天良的事。

彼时刘瑞君才知,安福早就被崔慕珠的小恩小惠打动,觉得给自己送消息便是对不住崔慕珠,良心过意不去。刘瑞君冷笑,却也没有为难,叫安福磕了三个头离开。

谁知安福是个祸害,非但不传消息,还处处防备着合欢殿,不让旁人往外递崔慕珠的动静。她像一条狗,护着自己的主子。那段时间,刘瑞君烦透了她,但还是留她性命了。直到一场大火,崔慕珠烧死在里面,三年后又折返宫中,刘瑞君本想就这么算了。

但是,崔慕珠回宫后,刘长湛几乎夜夜去那儿,恩宠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像是根本不在意崔慕珠和言文宣的奸/情,还是被她当做珍宝。刘瑞君的嫉恨无处发泄,故而找上了那个帮助崔慕珠的贱婢安福,她将安福绑在刑架上,用尖锐的刀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看她痛苦的哀嚎求饶,心里很是痛快解恨。自那以后,但凡崔慕珠受宠,刘瑞君便去地牢惩罚安福,最终她的手脚全被砍断,但刘瑞君不舍得让她轻易死掉,又叫大夫为她止血,诊治,把她封在大瓮里,生不如死的熬着。

刘瑞君笑起来,擡手抚在贾源眉眼处,道:“梦见你了。”

贾源一愣:“我让殿下忧虑了吗?”

“是啊,梦到你背叛了本宫,和那些贱人一样,要弃本宫而去。”刘瑞君说话间,手指流连在他唇角,眼皮轻擡,双臂勾住他的后颈,贾源俯身下来,由着她肆意妄为的逗弄。

贾源是阉人,但阉人有一双比谁都灵动的手,可侍弄的长公主舒畅满意。

事毕,刘瑞君屈膝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泪眼朦胧,腿缓缓落下,贾源从床尾回来,声音变得低哑暗沉:“殿下可舒服了?”

“贾源,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本宫,说!”

贾源望着她,轻声道:“奴才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刘瑞君高兴地笑起来,抱着贾源将下颌搁在他肩上,然眸眼却是冷的,她将唇凑过去,一字一句道:“东宫那边,你得加紧些了。毕竟我那外甥刚得了长子,正欢喜的厉害。除去陛下下令赏赐的,你们宣徽院也该主动挑点旁的,我那外甥喜欢字画古玩,你今儿便送去吧,他必定爱不释手,时常翻看。”

贾源嗯了声,刘瑞君阖眸。

既然谁都靠不住,便也不该徒留指望,抛弃她的,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阿湛,你也不例外。

因大理寺卿是崔钧,也就是将作大监崔泰的儿子,崔慕珠的兄长,故而关于玉堂殿姜皇后被砸一事,崔钧交由大理寺正卢辰钊来复查。

卢辰钊今日午前抵达玉堂殿,殿内早已恢复如初,断裂的横梁被擡出去烧毁,地上砸的坑洞也已经更换了地砖。案发到现在,除了崔泰之前被勒令休沐外,将作监还有两名梓匠被关押在牢,两人被打的皮开肉绽,该招的不该招的,招了个彻彻底底,至于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如今谁也不敢确定。

卢辰钊没有再见那两人,即便他们再行改口,证词也将不具说服力。他需要另行突破,找到事情的关窍。

玉堂殿内外皆有宫人洒扫,他将令牌出示后,宫人俱是恭敬退下。

卢辰钊其实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证据早就在大理寺干涉前被损毁,如此仓促,幕后必定有人指使,他询问过将作监的匠人,得知在姜皇后出事后,整个将作监便撤出了玉堂殿,所以应当不会是崔家人。而在后宫有如此手段和能力的,只有姜皇后了。

会是苦肉计吗?

卢辰钊怀着疑惑踏出玉堂殿大门,迎面看到一行人往斜对面的鹅卵石道走去,他一眼认出李幼白来,遂疾步跟上,快到并行时唤她。

李幼白吓了一跳,闻声扭头,见他冲自己一笑,那眼睛犹如满天星辰,她又想起那天夜里,被他摁在树上亲吻的场景,当即脸上一热,忙转过头去。

“叫你呢,要去哪?”

他心情甚好,尤其看着她腮颊和耳根因自己而泛红,便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地位不一样。

“去勤政殿,你怎么在这儿?”李幼白注意到后头的玉堂殿,忽然明白过来,问:“你来查姜皇后的事?”

这种事稍有不慎,两方得罪,却是吃力不讨好的。

而且就算最终查出结果,不管是什么,都将引人对立,何况圣上的意图不明,怎么查,偏向谁去查,未尝可知。

卢辰钊嗯了声,跟着她往前走,两人落在队伍后头,卢辰钊忽然伸手悄悄捏她小手,李幼白吓了一跳,忙缩回去攥成一团,瞪他,他却笑嘻嘻的回望过来。

“你若是下值,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我还在宫门口?”

“不要。”李幼白脸上一热,看都不敢看他。

“那我去勤政殿外等你?”

“卢开霁,你别缠着我了,好不好?”李幼白既生气,又不敢大声,压低嗓音半是警告半是央求。

卢辰钊的脸一下沉寂下来,好看的眉眼星辰全散,像是被人丢掉的小狗,他低着头,不说话。

李幼白觉得自己有罪,但她决定快刀斩乱麻,横竖都是要说清楚的,他不能总这么不明不白跟着自己,说是朋友,可那种事,岂是朋友能做的?长此以往,对两人都不好,拉拉尝尝,含含糊糊,没意思。

她抻着他,他忽然擡头,低声道:“你这是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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