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忽响,余音绕梁。
六位老者从侧门鱼贯而入,分别落座中央太师椅。
最后一位白须垂胸,被人抬到椅子上的,正是江庭春。
他虽老迈,却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时,我竟感到一丝刺痛。
“千金榜,今日开榜。”薜道仁开口,声如洪钟,“规矩照旧……辨药、诊脉,施针。三关过后,胜者获得揭榜资格……本次的千金榜由江城江家主办,协会协办……”
铜锣声落,五张紫檀案上的青铜药炉突然同时炸开,九道青烟如咬龙般腾空而起。
“第一关,辨药。”薜道仁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桌九味药材,分置九鼎。每桌单独比试,辨出最多、用时最短者胜。”
侍者捧上九只青瓷小鼎,鼎身分别刻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九字。
鼎盖密封,只留一丝缝隙透出药香。
陆承铭面带微笑,做了个手势:“方先生,请。”
第一鼎“天”字揭开,是块黑褐色的块状物。我轻捻少许,指腹传来微微刺痛感。
“川乌头。”我沉声说道:“炮制火候不足,尚存微量毒性。”
陆承铭同时开口:“附子。用川乌头炮制,毒性大减。”
侍者查验后点头:“二者虽同源,但陆承铭算正解。”
第二鼎“地”字内是撮灰白粉末。
我刚要细看,陆修折扇突然“啪”的展开,扇起微风。
粉末顿时飘散。
我急取银盘承接,却见陆承铭“不慎”撞翻茶盏,茶水混入粉末。
“海螵蛸。”我迅速用指尖蘸取湿润粉末嗅闻,确认无误。
陆承铭却冷笑:“明明是牡蛎粉。二者外观极似,但气味有别。方先生,你今天似乎不在状态啊。”
侍者取样品对比,最终判定:“此局陆承铭正解。”
连输两局,我有些焦虑起来。
后背被冷汗打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第三鼎“玄”字开启,是几片卷曲的褐色切片。
我对着灯光细看纹理:“法半夏,陈久者良。”
陆承铭几乎同时说道:“水半夏,与法半夏性状相似,但药效迥异。”
正当侍者为难时,我取银针轻挑切片,针尖显出点点朱红:“法半夏面有朱砂点。”
“方断尘正解。”侍者宣布。
陆承铭凤眼微眯,余光却瞟向陆修。
陆修折扇在掌轻敲,时不时朝我看过来。
已经三局,他还一直没有开过口。
第四鼎“黄”字内盛的是黄色树脂状物。
我和陆承铭同时凑近,异口同声:“乳香!”
侍者微笑:“两位正解……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接下来是中场休息时间,十五分钟后,继续。”
桌上剩下的五个鼎,被侍者叫人抱走,换成了茶水和点心。
我扭头看向第一桌。
佘祖耀趴在桌上睡着了,鼻子竟发出微微的鼾声。
跟他同桌的两人,正低头窃窃私语。
“不用看了。”陆承铭低声说道:“那两人都是陪衬的,前面四鼎的辨药,两人一种都没辨出来。”
果然,他们身后的屏幕上,显示的是都是零。
“休息时间到。”薜道仁站起身,大声说道:“辨药环节的比试继续。”
侍者撤走桌上的茶水和点心,将五个尚未开启的青瓷小鼎依次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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