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吩咐手下安顿弟兵士卒,自己则将张红旗等将领请到帅府之中,设宴款待。所谓的宴席,就是煮了些毙亡的战马之肉,外加几坛老酒,吃的与士兵毫无分别。
张红旗等人坐定,忽闻内宅有女人呜咽之声,不禁诧异,问道:“何人在哭泣?”
沈云飞面现愧色,支支吾吾地说明了原因。原来,这里本是长安总兵刘森的府邸,其人已然殉国,贺平峰来了之后,便理所当然的住了进来。瞧见刘森之女颇有姿色,就以照顾为名,将她纳为了小妾。这位女子本就因父亲战死悲痛欲绝,如今又被本国军人如此对待,心中自然是悲愤交加,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暗自哭泣。
向左闻言,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饭桌,直震得桌上汤水四溅,他怒视着沈云飞等人:“岂有此理!贺平峰竟敢强占为国捐躯的烈士之女,你们为何不加以劝阻?”众将皆低头不语,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过了半晌,王永超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劝了,庄副帅带同我们一起去劝贺平峰,但那狗贼非但不听,反而命人打了副帅三十军棍,将他押入大牢。自此之后,便没人敢再劝了。”
张红旗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贺平峰已死,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长安城的局势。至于这位女子,咱们明日再妥善安排。”说完,他看向沈云飞,接着道:“既然贵军副帅还在牢中,为何不赶紧将他放出来?”
沈云飞道:“已经派人去了”正说着,只见一名男子手拄拐杖,由士兵引领着步入屋内。沈云飞连忙起身,给大家相互介绍。
那副帅庄泽文四十多岁,面容儒雅,眉宇间透出一股书卷气,全然不似一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倒像是个文人。他得知子弟兵在城外一举歼灭了四万突厥骑兵,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感慨说道:“晋王麾下子弟兵如此英勇善战,实乃我朝之幸事。”张红旗连忙客气了几句,邀他入席共饮。
席间,张红旗看向庄泽文,神色郑重地说道:“庄将军,当前汉中地区仍有羌人作乱,百姓深受其苦。我打算休整三天后前往援助,但长安城的守卫同样重要,烦请将军继续驻守此地,确保城中安宁。”
庄泽文闻言,不禁肃然起敬。历来地方兵马出兵打仗,皆是朝廷直接下达命令,且提供大量的钱粮支持。即便如此,仍有许多地方军阀因惧怕损失兵员而阳奉阴违。像张红旗这样自带军粮、自愿跨州出兵的举动,实在是闻所未闻。他知道张红旗这样做,定然晋王安排,对刘轩敬仰之情,不禁更进一步。
庄泽文连忙起身,向张红旗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张将军如此高义,末将万分佩服。定然以将军为榜样,誓死扞卫长安,确保城中百姓安宁。”
张红旗扶起庄泽文,郑重地说道:“庄将军言重了。保卫国家疆土,守护百姓不受异族侵扰,乃是我们军人的本职所在,谈何高义?我们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顿了顿,张红旗接着说道:“我军有许多士兵负伤,我打算先将他们留在长安,烦劳将军照顾。此外,从突厥人手中夺回的物资,也需暂时存放在长安,待朝廷日后派人前来,再返还给咸阳百姓。”
庄泽文连连点头,伸手拿起酒坛,为张红旗及在座的将领们一一斟满酒,举起酒碗,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正如将军所说,守卫长安本就是我们军人的职责。你我无需再客气,来,咱们共饮此酒。”
张红旗等人闻言,纷纷端起酒碗,与宁州的众将领相视一笑,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碰碗声,众人皆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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