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跟泼了墨似的。
哈图那个贼眉鼠眼的信使,骑着快马,一溜烟儿地在草原上狂奔。
马蹄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闷响,在这死寂的夜里,传得老远老远。
那信使心里头直打鼓,哈图大人交代的这事儿,要是办砸了,脑袋非得搬家不可!他使劲抽了一鞭子马屁股,马儿吃痛,跑得更快了。
黑灯瞎火的,他只顾着闷头赶路,冷不丁,从路边黑影里头,“嗖嗖”窜出几条黑影,跟鬼影子似的,一下子就把他给围住了!
“妈呀!”
信使吓得魂儿都飞了,手里的马鞭子“啪嗒”掉地上。
那几个黑影,个个都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冒着寒光的眼睛。他们一句话不说,动作快得跟闪电一样。
一个黑影伸手一拽,就把信使从马背上给薅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另一个黑影,手脚麻利地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在这儿!”
那黑影从信使怀里掏出了那个用细麻绳捆着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的黑色蜡封,在微弱的星光下,隐约能看见那个半枚残缺玉玺的印记。
为首的黑影接过羊皮卷,展开一瞅,借着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火折子微弱的光,那双眼睛在羊皮卷上飞快地扫过。
“镜子……磷火……妖术……联合各部……”
黑影嘴里低声念叨了几个词,然后把羊皮卷重新卷好,揣进怀里。
“处理掉。”
为首的黑影声音冷得像冰块,不带一丝感情。
另外两个黑影点了点头,拖着那个已经吓瘫了的信使,像拖死狗一样,消失在了更深的黑暗里。没一会儿,就只剩下马儿在原地不安地刨着蹄子。
周允的大帐里,灯火通明。
萧影跟个影子似的站在周允身后。
一个影卫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那卷从信使身上搜出来的羊皮卷。
“王爷,人已经处理了,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东西。”
周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念。”
“是。”影卫打开羊皮卷,一字一句地念道。
“……周允此人,惯用中原妖术,所谓‘神迹’,不过是镜子反光、磷火自燃之类的小把戏,‘定北神针’更是无稽之谈,仅为磁石引针,并非长生天指引……,”
“欲图我草原霸业,望吉日格拉首领明察,联合各部,共讨此贼……”
羊皮卷的末尾,还特意提到了那个黑蜡封上的半枚玉玺印记,说是“大乾女帝密令铁证”。
念完了,影卫把羊皮卷呈了上去。
周允这才放下茶碗,接过羊皮卷,瞅了一眼那个模糊的玉玺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草原的狼,总以为自己是猎人。”
他把羊皮卷往桌上一扔,那轻飘飘的羊皮,落下去却像是砸了块大石头。
“哈图……阿古达木的玉玺印模,倒是让他给用上了。”周允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想借刀杀人?还想挑拨离间?嫩了点。”
萧影依旧面无表情:“王爷,如何处置?”
周允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寒光:“他想玩,就陪他玩玩大的。”
他顿了顿,吩咐道:“萧影,你亲自带人,照着这份密信的口气,给我伪造三封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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