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日,叶问天白天给宁远驱毒,晚上便修炼,很快第三日悄然而至。
宁远房间之内。
此时蒸腾的药雾在室内氤氲不散,药香裹挟着刺鼻的腥气。
叶问天凝视着药桶,三日前投入的药草原本碧青如翠,此刻却化作一池浓稠墨汁,表面浮沉着絮状的黑色毒垢,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随着最后一缕药气升腾,桶中泛起细密涟漪。
宁远原本佝偻的脊背发出细微的脆响,像是积雪压弯的枯枝突然舒展。
他凹陷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灰白的鬓角渐渐被墨色浸染,眼角交错的皱纹如同被春风抚平的沟壑。
当他缓缓睁开双眼时,浑浊的瞳孔重新泛起清亮的光泽。
叶问天指尖轻触桶壁,感受到滚烫的药液正在迅速冷却。
看着宁远舒展的眉眼,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对方满身伤势,苍老面容,此刻倒映在药汁里的面容,倒像是从时光深处走来的另一个人。
叶问天垂眸望着木桶中舒展筋骨的宁远,晨光掠过对方新生的乌发,在眼尾处晕开一层柔和的金芒。
他指尖拂过药桶边缘凝结的黑色药垢,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原来前辈如此年轻。”话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宁远屈指弹飞肩头最后一滴药液,玄色劲装随着动作猎猎作响。
他伸手接住从横梁垂落的一缕阳光,指腹摩挲着新生的肌肤,沧桑嗓音里难得泛起几分轻快:“我本也不过五百岁寿元。”
掌心翻转间,暗紫色的毒素残余化作齑粉飘散,“这些年被毒素侵蚀,倒让我提前尝了把垂垂老矣的滋味。”
说罢仰头大笑。
这时识海深处泛起细微震颤。
玄老沙哑的声音裹挟着苍老的威压在意识中炸开:“小子,这家伙天赋不错,毕竟散修能到达他这境界天赋绝对不错。”
要知道玄老平日连御天剑宗传承典籍都要挑剔字句疏漏,此刻竟对宁远如此高看。
叶问天垂眸望向正在活动筋骨的宁远,对方周身流转的源气如星河璀璨,先前消散的威压正以惊人的速度回拢。
想到对方承诺的一年护道,叶问天有些兴奋,有此等强者坐镇,他日在北原开山立派,即便遭遇强敌也能多几分底气。
叶问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连室内残留的药苦味都似乎淡了几分。
随即抬手拂去袍角沾染的药渍,目光灼灼望向宁远,清朗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宁前辈,如今您体内毒素尽除,也该离开此处了。”
他上前半步,长袍随着动作轻摆,“晚辈有意在北原创建宗门,只是对那片地域尚不熟悉。不知前辈可清楚,何处山川灵脉汇聚,最宜作为立派根基?”
话音落下,室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身影映在斑驳的石壁上,叶问天的神情诚恳而期待,静静等待着宁远的回答。
宁远垂眸摩挲着腰间古朴的青铜令牌,烛火在他新愈的面容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良久,他指尖叩击石壁,震落几片覆着药垢的苔藓:“要说目前最适合你创立宗门的地方,那就只有那了。”
其沙哑的嗓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追忆的神色,“北原十万大山深处有个苍梧山脉,九峰环伺如莲,地下灵脉交织成网。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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