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镇抚司。
牢门打开了,两个锦衣卫军士架着朱守谦,将朱守谦放在了窄小的床上,然后走了出去。
一张床,是朱守谦唯一的藩王待遇。
沈勉走了过来,止住要锁住牢门的军士,走了进去,对躺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滞的朱守谦道:“王寡妇见你落网,已经交代了,屏风便是密码册,镇国公解读出来的内容正是你传达出来的内容。”
“另外,在格物学院你的屋舍里也找到了密码册,虽然你用了心思,将密码本藏在了上一年教材书里,还特意粘合了两页纸,可为了调查你的事,没人不敢不用心。”
朱守谦气虚有些虚弱,时不时疼痛地抽搐,看了一眼沈勉,言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审我,直接判我死不就好了?”
沈勉走上前,俯视着朱守谦:“第一,净罪司的名册你藏匿在了何处;第二,孟福、赵仇等人去了何处;第三,杀镇国公的计策应在何处。交代好这三件事,你是生是死,才好定下。”
朱守谦感觉到一阵疼痛,咬了下牙关,当疼痛过去了才喘了口气:“你们能调查多少,是你们的本事。他们跟了我,我再出卖他们,成什么了?你告诉陛下,净罪司的名册,我烧毁了。”
“至于孟福与赵仇,呵呵,他们自然是为我办事去了,你想知道杀镇国公的计策,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冒出来。”
“只可惜,时间不够久,若是再等个三年五年,容我慢慢筹划——那镇国公必死无疑!”
沈勉不理解:“镇国公与你无冤无仇——”
朱守谦呵了声,脸又有些扭曲:“当我看到格物学院种种不可思议的学问时,我就知道镇国公是个极聪明的人,若要做大事,就必须防备他,甚至应该杀了他!”
“唯有他死了,才能放开手脚!现在不就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他归航之后,土豆、番薯的功劳太大了,一步封公爵,要想杀他,必设一个死局。”
“这个死局摆好了,只等一个时间爆发。沈指挥使,我没输给陛下,也没输给你们锦衣卫,我输给的是镇国公!你应该反思,也应该告诉陛下,他的能耐太大了,他的谋划太强了,远胜我百倍!”
“若是有朝一日,他在金陵埋下了一支人手,若是他想谋求霸业,你们锦衣卫发现不了,而陛下、太子都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到那时候——”
“柴周赵宋的旧事便会发生,出现‘朱明顾什么’的变故!”
沈勉凝眸看着朱守谦。
所谓的柴周赵宋,指的是赵匡胤欺负柴宗训,夺了后周改为宋的故事。
朱守谦的用意就是想借皇帝的手杀掉顾正臣,沈勉没有理会朱守谦的歹毒用心,弯下腰道:“因为你,锦衣卫才显得无能。若不是镇国公帮衬,让锦衣卫协助抓捕你的人,我怕也是性命不保!”
“所以,你的这些话,我不会转述给陛下,充当你杀人的棋子。我只想完成审讯,拿到净罪司名单,确保每个人归案,仅此而已。陛下让我问出结果,若是你一直不说——”
沈勉的手放在了朱守谦的腿上,朱守谦顿时惨叫起来。
断裂的骨头碰一下,那就是钻心的疼痛,何况沈勉的力道可不小。
朱守谦差点疼晕过去,一瞬间便湿透了全身,恶狠狠地看着沈勉:“你敢对我动手!”
沈勉呵了声:“我只是想帮你检查下伤势,你若是不交代,我愿意多检查几次,你要你愿意熬,我陪着你。”
“啊——”
朱守谦感觉到腿上又被按了下,眼珠子瞪大,一口气没上来,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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