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你们不妨设想一下,”陈阳双手轻搭在桌面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面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身子微微后仰,姿态轻松却又透着几分掌控局面的自信。
“就这种人物——甭管是国土资源那位副部长,还是其他类似的大佬,他们会对古董产生兴趣么?”
“会对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宝贝玩意儿痴迷么?会对元青花那精致的艺术美滋滋地赏玩,细品其胎质、釉色,甚至对着灯光观察它的气泡分布,琢磨它在数百年前流转的轨迹么?”
陈阳顿了顿,目光扫过对面三人的表情,见他们各自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接着说道:“别逗了,咱们都是圈里人,心里门儿清!这种事儿啊,就是个笑话!”
陈阳忽然前倾身体,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显意味深长,“说句糙点儿的话,你们觉得这位副部长,他能分清元青花和一只普通饭碗上的青花图案,究竟有啥本质区别么?”
此言一出,冯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他摆摆手,挥散这股尴尬的气氛,“嗨,陈老板,你这话说得,哈哈……那哪能一样嘛!”
唐主任也跟着附和,连连摇头,一张圆脸上满是笃定的神色,“可不是嘛,冯老说得对!那指定不一样,人家副部长看中的,肯定不是那元青花本身,还不是冲着它的价值去的!”
陈阳没急着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待两人的反应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你看,咱这儿不都心知肚明嘛!”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像是要好好组织一下语言,“他喜欢的,压根就不是元青花这件古董本身——不是那胎体厚重的触感,不是那釉色在阳光下流转的光泽,更不是它背后承载的历史文化。”
“他要的,是元青花背后的‘价值’,是那种旁人一看就知道‘这东西贵’的标签,是那能在酒桌上、私底下拿出来一亮,就能让一圈子人‘哇’一声惊叹出声的谈资!”
“甚至可以说,元青花对他而言,就是个行走的‘身份符号’,一个能让他显得高深莫测、底蕴深厚的道具!”
说到这里,陈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就这种人,你说,咱要是真把一件货真价实的元青花给他拍走,那不纯粹是糟践东西么?那不是一般的损失,而是巨大的、无可挽回的文化损失!”
“他懂个屁的艺术价值,懂个屁的古董意义!在他眼里,元青花就是一工具,一用来撑场面、显身份的物件罢了!”
他停顿片刻,目光在三人间来回扫视,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回应,又像是在更进一步地引导他们的思考。
“所以……”冯源抬起头来,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几分迟疑和担忧,试探性地问道,“陈老板,你……你就拿件赝品糊弄他?那万一他事后发现了,你这不就……彻底得罪狠了么?以后你还怎么做这生意?”
陈阳笑着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冯老,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这种存疑、高仿、精仿物件的原因。”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您知道吗,在这个行当里,有时候真假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价值的流向。”
“这种物件,真假难断。”陈阳说着轻轻敲敲桌面,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您想想,一件存疑的物件,它既不是百分百的真品,也不是彻底的赝品,它就像是站在真假边界线上的精灵,让人捉摸不透。”
说着,陈阳的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还有,这类玩意,咱们不说——我陈阳说它是真品,没人敢说它是赝品;我就问问,一件元青花大罐放在国土资源副部的家里,谁敢说是赝品?”
陈阳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三人,“您们想想,那位副部长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谁敢质疑他收藏的东西?就算是专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权力有时候比专业更有说服力,这就是现实。”
说着,陈阳一个茶杯轻轻放到了冯源面前,“冯老,您听我细细道来。我把这类物件卖给他们,从他们这里赚了钱,这钱不是普通的钱,这是带着使命的钱。”
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日后我就可以用这笔钱,去海外拍卖行,将咱们那些流失海外的真品一件一件地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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